;另一边的低矮围墙紧贴着我们的房墙的是一户很有钱的人家,别墅很独特,典型的摩尔多瓦建筑风格,三层楼,尖尖的房顶,有个童话般的烟囱,最吸引人的是此户人家那别具一格的院子
院子是按中国江南的园林风格布置,一步三景,一景三惊叹,前院种满花草树木,靠近我们这边围墙边是一个五六米长宽的游泳池,用墨绿色的帆布做成一个方型低矮的蒙古包,刚来时并没有想到这是游泳池因为纳闷所以问了方恍然大悟
泳池边,走向四步台阶处是那只八角飞檐四柱撑地的亭子,很有情趣
沿着贴他家墙壁的小台阶,配着精巧的扶栏走下去,一幅江南的小桥流水,各式石块堆成的假山伏在草坪上,墙角有两颗小果树,一棵是樱桃树,一颗是杏树,忠实地相守着
贴着后围墙有一个用白砖砌成的壁炉,精致得完整无缺
壁炉前是一块可置几张椅子的空地,空地边上种着一小片玫瑰,再远远望过去,可见一角的葡萄架下有一株粗壮的葡萄树,那房子后面一定是片小葡萄园了
功夫过得急遽又慌乱,人不知,鬼不觉仍旧到了端午
赛龙船,吃粽子,喝雄绍兴酒,祭祀香草佳人屈医生
而我总感触节日与我生存着宏大的隔膜,我没辙邻近人群,也没辙邻近嘈杂的渔火
常常一部分在凄凉之中饮酒、写诗,景仰天际
一个在生存中到处波折的人,犹如仍旧被耗费掉了对这个寰球的景仰与梦想
我老是把本人埋入风中、雨中、夜幕中,酒醉中庸书籍里,似乎我在创造一个惟有本人生存的寰球,这个寰球更加宁静,除去本人的心跳声和星子的交头接耳,空无一物
但我也有我本人的痛快,比方为写就一首诗而绝倒,振动夜莺的歌喉
我也有本人的凄怆,比方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怀营营而落泪,打湿酣睡的土壤
人生宁静莫过如许,固然我偶然走入人群,饮酒、唱歌,但本质总与人们维持着边远的隔绝
至于隔绝有多长,我想,长过了一部分的终身
有天晚上,小伙子又去地里看瓜了
瓜田离打麦场不远,隔沟相望
/> 这串佛珠的珠子不但大,而且黝黑,圆滑
黝黑是我在生命的一段时间内的感彩
我去佛寺的时候,内心已经平静,所有的故事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就是过去了很久,我仍然在佛像面前闭眼,我许了一个愿,我说,佛祖,只求你佑我内心平静,我别无他求
我这么祈愿的时候,那些火焰和狂狼,似鬼魂,在我的身边上窜下跳;它们发出嗡嗡的声音,春天里的蜜蜂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蜜蜂可以吐出甜的蜜,身上还垂挂着毒针
往事就是毒针,他说,那个时候你像一个死人
那么在此之前呢?或者是僵尸一般,我不敢再去回味
唯一的一次,他求助我
他发短信给我,我没有看见
他又打电话,我正在应酬,吼叫的歌声,包围和淹没我的声音
我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断断续续说,我在外面,回去后再联系
回去后,他睡下了,我也在另外的一个城市醉睡过去
第二天,他说,昨天他像一个死人一样,他死了一回
就是这么简单,其他,他没有再多说半个字
我常常测度,让一个人死过一回的事情会是什么?彻底的无助,浸入骨髓般的孤独,周围大雾,人和路都看不真切,绝望,死去的心都有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个人相求一个和他俗世生活没有任何联系,非亲非故的网友
而我必须倾诉,如果要我将所有的一切都憋在肚子里,我会疯掉和死掉
我借助倾诉度过了那段沉郁如死的时光;那些时光,我情愿它们像空气一样,甚至连空气都不是,就是虚无,它们最好永远不再进入我的记忆
那天懒懒散散看了看史铁生的集子,他说内心一些东西,会永远存放在内心或者只能带进棺材
他说的对,过去的一切本来都不需要详细言说,我要倾诉的仅仅是表面的东西,他可能懂,他也可能不懂
他听着,永远笑着,调侃着,这就足够了,对于在浩淼的大海中就要沉溺的人来说,一根稻草也是巨木
去年的时候,在一个网络上的论坛,和一个学识渊博的朋友聊天,我借助语音聊天功能,给他唱了一首歌曲
他大惊,他连连说,没有想到你的声音是这样
是啊,我一直在笑,我本是快乐又快乐的人,我在恢复,消瘦的躯体,脂肪缓慢地堆集上来,这有多好
他就说,你的名字有来历
我再次笑了起来,我说,这名字是我随手敲下的,实际的情况不是如此,名字里面藏有涵义,尽管这涵义现在已经毫无意义,它也仅仅代表着一段过去的经历而已
他接着说,佛教中曾经有一个叫龙树的人,是古印度大乘佛教中观派的创始人,自幼学习并通晓婆罗门经典,著作很多,有千部论主之称
他说起龙树,让我忆起了,除了倾诉,我借助沉溺佛教来逃避
我犯了病一样,我一点点要去究清佛教的来龙去脉
而龙树和我的名字仅仅是巧合,还是冥冥中也有一种命定的隐秘在里面?这正如我在网络上和天南地北的人相识,后,相知一样
我在离开寺庙的时候,偶然看见了那串佛珠,说是越南楠木制就的
其实,溯其本源,佛珠并非佛教所创用,据资料显示,古印度婆罗门教中的“毗湿奴派”,有过持用佛珠的记载,以律典为所依的南传佛教徒不曾流行过佛珠;在国人,自唐起,佛珠才广泛使用和流传开来
制造佛珠的材料,多是香木和金银珠宝,我所看见的佛珠并没有香气,但就是没有香气,对于我来说,竟然希望借助它来达到消除无助的企求,所谓病急乱投医,内心慌乱之时,同样如此
秋天的叶子大体都是金黄色的,有绿色夹杂其中,海边、路边,它们本色呈现自己生命的本质——活着,什么季节都不可阻挡
从寺庙回来,我开始写叶子,写城市的建筑,自言自语地写,功力地写,投入地写
与其说我迷恋上了写作,不如说我迷恋上了逃避
我一直以来,听见别人说起自由,说起追求,说起宏大的精神建构就头疼
自由是源自内心,与外在世俗的挤压无关;任何人都有精神,有的人将其清晰化,有的人宁愿让它混沌,这不是可以炫耀的资本
儿子写作文,也头疼
我就说,你写自己真实的想法就好了,一句话一句话说明白
儿子就写我的网友,认为他好,他来作客,会带来很多的礼物
儿子写完了,就问,你的朋友还会来吗?我不回答,心里在想,儿童的内心才是最纯净的,他们懂得感恩,一点礼物就可以让他们守候,满心里充满奢望,这是多么纯朴的大美?那天,我在视频窗口复制自己的小说给他看,他的妻子也在旁边,他的妻子如此专注地阅读,让我尴尬,并且感动
后来,他说他的妻子害羞,悄悄问他,是小说吧?我们都哈哈大笑
大笑之后,我就感觉,我们此生不会再见面,虽然我多次说过,要带妻子和孩子去他的家乡玩耍,心里却知道,那近乎是一个梦想
是这样,他仅仅是我在网络上唱歌认识的一个朋友,并且他又恰巧在我的家乡工作,他本是南方人,他迟早还会归于南方的水、风和幽静的竹林中去
我尊重他对写作的感觉
他的领悟是一种天赋,自然的流露出,正如他的网名,“溪水”一样
他说,文章应该如此,像一块在风中舞动的绸子,随意飘浮,间或就有尖利的刀子划破绸子的疼感出现
他说了以后,我感觉同样也可以如此诠释,如潺潺流动的溪水,间或撞击了礁石,迸发出浪花,水气弥漫开来,世界在这一刻,有多种解释的可能
然后,他回转家乡,告别的时候,我竟然没有想到送他一点家乡的特产,或者他本不需要,他知道我生活的窘迫
车轮转动,就是一念之间,我把手腕上的佛珠褪了下来,我说,做个纪念吧,也算是兄弟一场
时间前行,各自的生活继续,我们再无联系
如相识一样,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灰尘蒙蔽了记忆,他却出现在视频的窗口,时光倒流,昨日重现,我们各自问候对方的老人,妻子和孩子,谈近况,回忆过去唱歌的情景,当他从视频的镜头中再次挥手告别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手腕上的那串黝黑,圆滑的佛珠,同时,我看见了风中舞动的丝绸,我的眼里有水气弥漫,尖利的刀子划过……
14、当今社会,说难听点,爱情的本质就是寸金算两的等价交换,唯一的区别在于你出手的是人民币还是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