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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怕六月的分开,剩下的只是回忆
锄草的风吹遍了苗圃
苗圃里长着各种花草树木
在其中,有一些很大很大的花盆
在这些花盆里面种植着一些很珍贵的花
当这些花还小的时候,精于花艺的主人,在旁边种植了一些草
据说,这样的方式可以让草吸住一些水份,能够帮助与保护这些花成长
花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发芽,长苞,然后开花
在这个过程里,草们一直都起着朋友与同志的作用
与花结下了很深厚的友谊
甚至,一些草为了花的前途而不惜牺牲自己
花在温暖热烈的氛围中成长,直到今天,它突然发现自己长得多么茁壮
尽管相应地那些草也有些长得肥绿,但是它们是没有花的发展趋势好的
花开的时候,本来就很美很美,再加上清香,可以吸引很多人
到那时候,草就不堪一提了
但是草们也一直为花而骄傲
在它成长的过程里,至少,草作了一定的陪衬与帮助
可是,主人不这么认为
他突然觉得草长得太旺了,是应该拔掉一些,或者是全部拔掉
尽管那样会让花根下的土壤看起来没有绿意,完全地裸露在外面
但至少,草也不必去帮助吸收水份了
不仅如此,它们还可以省出一些营养来
让草们也下岗吧
于是,一个清晨间,锄草的风就吹遍了苗圃
花盆里面的草,只要是长势好的,都在窃窃私语,想着会否轮到自己
主人的小锄头是公正的
凡是长势相当好的草都被清除了这个行列
而有一棵很幸运的草被拔起了一半,却没有完全连根拔尽
它看着其它被拔起扔在一旁的草们在太阳下渐渐变得干枯
自己在花坛里面,眼下是最大的一棵,而其余尚留在花盆里面的草们,还很小
有的还只是刚刚吐出芽尖儿
它想,下一次就轮到它自己了
于是,它每天都在思索着怎么办
花一直一语不发地看着它,仍旧很娇艳地开着
但是神情明显冷淡得多了
一个傍晚,草问花“是不是我的存在过份地吸收了你的营养
” 花说“过去不是,现在是的
” 草说“真对不起
你是那么高贵,我真应该保护你
” 这天晚上,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第二天早上,小草们都惊异那棵最大的草不见了
它们互相惶恐地窃窃私语,是不是又要开始第二次锄草了
花在一边听到了,插话道:“昨夜大风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有关那棵草的秘密
” 草们都让花儿说
花儿说,昨天夜里,大风来的时候,那棵草哀求着大风把它带走
那棵草和大风对了很久的话以后,真的被大风带走了
据说是要与风一起去寻找什么自由
草们听了都沉默不语
它们知道,大多数草的命运注定了要在土壤中生存
离开了土壤,那就意味着一个字“死”
可是它们的兄长,那棵大大的草却忘了
它们一直都没有再提起那棵草
但是第三天,突然风带来了消息说,那棵草在路上,由于缺水与相思病发作,到了一个石头遍地的地方,一头载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草们都流泪了
但它们的眼泪很快被正在升起的太阳烘干了
又一次来到苗圃的主人并没有看到这一切
他高兴地看着花儿们说:“好!把草拔了以后,花长得就是好!开得更艳了!” 花儿笑着羞红了脸
草们无地自容
从那一刻起,它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草就是草,花就是花
墙上的笔墨画面和女子中学音仍在连接,子云在睡梦中到达这个不知是什么场合的场合,差不离仍旧半年多了
每天不期而遇的事都让他冲动,让他诧异,更让他不敢断定
敬仰的小白痴!不执迷不悔了好吗?固然我领会纵是自取灭亡,也是毫不勉强的;然而,咱们不许如许,你我都是卑鄙尘事之人,咱们都隐藏不了实际
大概、大概你我这次同样刻意而堕入情绪的涡流,大概、大概哥哥比你越发加入陷的更深…我要对你说,小白痴要老练了,哥哥蓄意你能好好的过,对本人好点领会吗?生存在乎品质过好每一天性是最要害的,别累犯傻,为庶务而懊恼哀伤
只有在内心默认有个哥你就长久不会宁静,本质就会获得哥哥的怜爱和快乐!
/> 灯火是夜的眼睛
远远近近的灯火一眨眼,头顶天空便刷地暗了下来
天空一暗下来,酒杯中的酒便开始在我们身上燃烧起来
带着一身灰尘,我们开始了在这块土地上的行走
在主人的带领下,沿着下榻的新华宾馆前的大街,向南,游向着夜的深处
石板铺砌的小路,木头构成的老屋,奇形怪状的招牌,梦一样的灯火
这就是这个地方的老城区
它在我们出发地大理古城的北边,与大理相距约400公里
到了目的地,它又在新城区的南边,隔新城一公里不到的地方,原来已废弃,新近才恢复——显然是因为旅游业的需要
记得刚到时,正碰上夕阳西下
一路七上八下的颠簸之后,眼前出现的是黄的油菜花、白的荞花,还有黄、白之间一排排晾晒青稞用的木架
木架由两棵或三棵直立的木柱,以及木柱间一根根横钉着的横木组成,收割的季节已过,在天空的映衬下像空着的五线谱,等待着一只神秘的手来填写
木栅栏围着的草甸上,闲散地走动着黄、褐、黑的牦牛,时时产生一种距离感
然而,很快地,随着夜晚的来临,眼睛中的一切便都消失了,消失在朦胧的灯火里
只剩下模糊不清的石板路,路边一幢幢造型古怪的木头房子,还有路两侧悬挂着的“布达拉咖啡馆”、“远山户外”、“阿布老屋”、“古茶马驿站”、“布达拉木楼”等各式各样木质结构的匾额、招贴
领路的朋友说,这些木头房子,有的是客栈,有的是咖啡屋,有的是茶室,有的是歌舞厅
经营者中有很多的老外,光顾者也有很多外国游客,所以称得上是名符其实的“洋人街”
在出发地大理,也有“洋人街”,也有很多木房子,但眼前的木屋,却透着一种异样的情调
这肯定与距离有关,颠簸四百公里,穿过了无数松林、柏林和冷杉林,越过了一条条江河一片片草甸,看过了夕阳中的油菜花、荞花,海拔由1976米升高至3228米,这距离足以使老木屋产生另一种况味
在老城区的四方街广场,一座高大的木楼前,两个年轻的外国游客——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士,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士,在与一大群藏族男女手拉手围成一大圈,兴高采烈地跳舞
他们唱的曲子有些纳西族的味道,同行中有人说这是强势文化的一种入侵
路边客栈的红灯笼,挂在凉凉的夜风里,亮亮的光亮模糊得看不到人的影子
迷蒙的灯光中,弥漫着酥油茶的味道,弥漫着陌生的气氛
家乡也有很多灯笼,但却没有这样的心情,也没有这样的味道和气氛,这恐怕也与距离有关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人的心境也与所处的环境有着紧密的关系
走过四方街,我们被主人引到一家集酒巴、客栈、餐饮于一体的名叫“阿纳作坊”的休闲木屋
阿纳作坊原来是废弃不用的一座木结构两层楼房,它原来的主人早已搬到新城区的新式住房中去了
这年老的房本来是想拆除的,主人认为已毫无用处
幸好主人的想法未来得及付诸实施,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原来用来关牛羊的一层楼,现在被铺上了光洁、干净的木地板,在灯火中透出高雅、神秘的气氛,显示出了它特有的价值
老城区的其他老木屋也相继被经营者争相租赁——这同样是时间的距离在起了作用
阿纳作坊的经营者叫阿杜,一个很帅气的年轻人
原来在北京某文工团吹萨克斯的他,看好这个地方越来越大的名声,带着妻子和小姨妹来到了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租赁了这座老屋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开始了他们异乡的经营生活
在摇曳的烛光间,一位神色端庄的少妇给我们端上酥油茶,她身材健硕、双臂修长,上茶的动作娴熟而优雅;另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女为我们送上炒青稞、银杏仁、松籽等干果,轻盈得像一阵清风往来于桌子之间——前者是阿杜的妻子,后者是阿杜的小姨妹
正当她们悄悄退到灯火的后面,只给我们留下朦胧的想像时,阿杜拿出了他的萨克斯,开始全神贯注的演奏,我的心一颤,我听到了萨克斯音乐《回家》
陌生感再此袭来
这支耳熟能详的曲子,在摇曳的灯光中,少了记忆中的悲怆,多了现实中的思念
我想这决不仅仅是因为少了打击乐的伴奏,更多的还是来自演奏者遥远的出发地和迷离的身世
他从灯火最明亮的京城来到这偏僻的高原僻壤,其间一定有着一段比音乐本身还复杂的情愫、还遥远的距离
深深的思念,不懈的行走,在音乐中踏歌行板般进行着
两个神态端庄姿态优雅不时往来于茶座间斟茶倒水的女人,若即若离的身影在强化着音乐的陌生感,陌生得让我感动
萨克斯突然颤抖了一下,端着茶盘的少女的手跟着一颤,我手中的茶杯也随即跟着一颤
“来自异乡的阿杜一定思念他遥远的故乡了!”我对身旁搞考古的杨德文说,“在太阳升起的某个早晨,他也许就会带着他端庄的妻子和贤淑的小姨妹,走向回家的路
” “不!”德文回答我:“阿杜刚才还向我仔细打听寺登街呢,说他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去寺登街开个新的茶室
” 我怔住了
寺登街是大理境内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被世界纪念性建筑保护基金会选入2002年世界纪念性建筑遗产保护名录
用萨克斯吹奏着《回家》的阿杜,把目光又落到这个地处僻壤的古镇,真让我有些意外
一方面是对故乡的思念,一方面是不停步的跋涉
望着摆动着头颅、摇晃着身肢卖力地吹奏着萨克斯的阿杜,我的好奇心被点燃了
我正想等他歇下好好与他聊聊,同行的伙伴中却有人叫嚷着要出去走走了
身后,萨克斯管如泣如诉,在渲染着一种情绪
这片木房子浸透了这种情绪,整个夜晚浸透了这种情绪
走到街上,好客的主人又要领我们去一家咖啡厅喝酥油茶、看歌舞
我犹豫了一下,悄悄离开了他们,再次来到四方广场
我看到迷蒙的灯火中有很多甩动的头发和长袖,人们围成的圈比刚才来时见到的大多了,其中有很多高鼻梁的外国人
一个藏族少女见我呆立着,来拉我的手
我一挣,赶紧逃脱了
我听见她在背后发出一声长长的愉快的尖叫,像不小心放跑了一只即将捕获的野兔
我虽然逃脱了,但却逃脱不了萨克斯引发的那种情绪
这种情绪一直顽强地跟着我,延续到第二天,延续在游览香格里拉的全过程
在松赞林寺高大的庙廊里和木板楼梯上慢慢走过时,在层层叠叠的经幡和袅袅的香烟间沉沉穿过时,我想起了这种情绪;在纳帕海绿色的草甸上看着星星点点的格桑花、点地梅、鸢尾花时,在草甸木栅栏间看缓缓移动着的到或黑或黄或褐的牦牛群时,我想起了这种情绪
这种情绪肯定与距离有关,我感到它无处不在
我们出发时,正是赤日炎炎的盛夏,而到达这里后马上走进一个充满凉意的夏天!这本身就是一个距离
在这片土地上行走,被牛脖子上的铃铛摇远了的雪山,被帐篷顶的炊烟拉远了的草甸,显示着无处不在的距离
雪山的冷,草甸的落水洞和沼泥,使人不敢轻易靠近
短短两三天时间,这片土地让我带回了雪山、草甸、牦牛、酥油、格桑花等诸多词汇,让我想起了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写于1933年的与这个地方有关的一本书
在这本名为《消失的地平线》的长篇小说中,詹姆斯·希尔顿首次描绘了一个远在东方群山峻岭之中具有永恒的和平宁静的地方
他明确地说这永恒的和平与宁静之地,就在中国藏区地处雪山环抱中的神秘峡谷,附近有金字塔般的雪峰、蓝色的湖泊、宽阔的草甸,还有喇嘛寺、尼姑庵、道观、清真寺和天主教堂
小说发表后,成为当时的最畅销书并获得英国著名的霍桑登文学奖
1944年,好莱坞投资250万美元将小说搬上银幕,影片的主题歌《这美丽的香格里拉》随之传遍全球
詹姆斯·希尔顿因此而为英语词汇创造了一个与汉语“世外桃源”同义的新词:香格里拉
《不列颠文学家辞典》称这是此书的功绩之一
这个词中就包含着不可抵达的意思
人的希望,很多时候是不现实的,也许正因为不现实才成为希望
而这个詹姆斯·希尔顿笔下所描绘的神秘之境,经过近年来海内外专家学者煞费苦心的多方考证,就是我们抵达的这个地方——这个有着灯火照亮的木头客栈、木头酒店、木头咖啡室、木头歌舞厅,有着闪着银光的雪山和开着格桑花的草甸的地方,据说它就是希尔顿小说原型的所在地
想到这些,心情便有些错愕和复杂
香格里拉对人的诱惑,或许就在它所具有的“世外桃源”的特定所指
人们对于那个被称为“世外桃源”的地方的向往,可能正是源于它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感”,以及对身边这个世界的厌恶与疏离
把一个虚无飘渺的理想物具体化,使它成为现实中的某一个地方,会不会有违作者的初衷?(《消失的地平线》哔竟是一部长篇小说而非导游手册),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会不会最终使人们的想像力颓然褪色? 草甸与雪山,草甸与雪山间漂浮着的帐篷、野花与牦牛群,强烈的色彩对比所产生的晕眩般的虚幻感和距离感,确实是这片土地能够与詹姆斯·希尔顿的香格里拉有着某种形而上的神似的地方
然而两天的行程中,看到在草甸与雪山间一批批钢筋混泥土建筑开始成群结队在侵蚀着这片宁静而古老的土地,看到一些现代风格的建筑物和旅游设施开始出现在旅游景区,看到一群群乌鸦被驶入草甸的机动车辆惊飞而起,心里的失落与不安随着离开的时间的逼近而不断加强了
老城区的洋人街、四方街的集体舞,让人看到了大理或丽江的某些影子
这里的人在努力把这片土地和希尔顿笔下的“香格里拉”对接的同时,可能不会意识到这一行为的突兀和短促
他们自以为能使香格里拉从“可望不可即”向“可望可即”靠拢的种种努力,也许得到的却是走向“不可望不可即”的结果
就要离别香格里拉了,伙伴还在酣睡
我很早离开了床,在晨光中重访那片木头组成的老城区
一切都在消失,我想拍几张照片,带回一种永远的纪念
阳光下,木柱、木门、木窗透出木头的金黄,门和窗大多关闭着
重新修缮过的房屋,木头显出清晰的花纹,有的像一朵朵菊花,有的像天空的流云,有的像飞扬的马鬃
据说过去的年代,建这样一座木房子,需要三十辆东风汽车拉的木料
我看到了由青石块铺成的路面,晾晒着一地干净的晨光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蹲在一座木屋前,用一个木盆仔细而认真地洗脸
她对我的到来毫不觉察,完全把自己独立于世界之外
不晓得她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还是旅客
走近阿纳作坊时,我突然听到萨克斯管呜呜的响声,阿杜显然已经起来了,在陌生的异乡操练他的技艺
我从一幢木屋前走过,又从一幢木楼前走过,渐渐闻到了一阵清香,说不清是木头还是酥油茶的清香
站在石头短街的一头,凉爽的阳光中我再次产生身处异域的感觉
我知道昨夜那种陌生的感觉绝不仅是灯火造成的
这里存在着很多距离,还有很多人们无法抵达的地方,比如至今还无人登上山顶的令人敬畏的梅里雪山
望着这座雪山和草甸之间的小城,我再次想起了香格里拉的词义
“世外”就是一种距离
正因为如此,人们才在长途跋涉创造空间距离的同时,也在努力创造一种心理上的距离,在距离间寻找新的风景
抵达不过意味着终结
走远了,心里总有些怅惘
我再次想起了那片晨光熹徽中的木头房子,那个在摇曳的烛光中吹着萨克斯管的年轻人,不由得远远地怀念起那冷的雪山、绿的草甸!香格里拉,也许只存在于永远的若即若离之间,始终存在于距离之中,存在于我的心中!啊,香格里拉,香格里拉!2005年6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