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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车楼札记(三题) 我的家里弥散着汗腥味 正在听美国乡村民谣里的经典曲子：《乡村带我上路》，有人敲门
一开，进来了一大帮子，是我乡下的亲房
从他们疲倦的面容和焦虑的表情上就能判断出，肯定是有人住院了
他们来我这儿，无非是想凑点钱，再者就是给互换的陪员安排个住处
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在我的家里
我已经习惯了
我也习惯了给他们帮这些忙
不是我想用自己的举手之劳换取他们发自内心的感谢，其实连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在他们面前，我不会拒绝
不一会儿，他们走了，当我接着听《乡村带我上路》时，我能清晰地闻到一股汗腥味弥散在我的家里
这是一股久违了的味道
小时候在家里干活时，我的身上就有这种味道
好多年已经没有闻到过了！现在，我闻到了
他们都急匆匆地走了，就我一个人，好像这股汗腥味就是从我身上发出的一样
我得承认，这股汗腥味让我一下子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我记忆里的黄土塬上，回到了我曾经干过活出过力的大坪里、堡梁上、李家坟……我得谢谢他们，是他们身上的汗腥味带我上路，而CD机里正在播放的这支著名曲子并不能把我带到我想要去的地方
我知道，有人会嫌这种臭哄哄的味道
可是汗腥味有什么不好？劳动的美，恰恰在这里显现
我以为，心灵纯正而朴实的人，至少能从这里找到一片想像中的广阔原野———如果一粒沙子里有着一个偌大的世界——我相信，一股汗腥味里，有着多少人梦牵魂萦的乡下风景！ 向小学哔业生致敬 一次，和朋友吃饭，其中有一位生人，是朋友的朋友
谈话间知道这位生人在本市的某县就职副县长
对这些官员我有一种天生的敬和畏，好在他还随和，猜拳时豪放至极，像个性情中人，说明他还没有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权术上
这样的人我比较喜欢
吃到中间，这位副县长谈起了他刚刚开完的一个会
我对此不感兴趣，但听完了，觉着很好
他的一位同事，在副县长的位子上干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工作得很好，算是一方水土的清官了
好不容易熬来了一次升至县长的机会，可是当上头考察他的时候，他的档案上，居然还是一个小学哔业生
几乎没有人相信
几乎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这太不合常理了
他可以让自己的秘书去党校给他混一张哔业证，也可以函授一下，更可以出去边旅游边学习地弄一张什么名牌大学的哔业证回来，这些路子都能行得通，但他都没有行！ 他一直以一个小学哔业生的身份努力地工作在自己的岗位上
而小学哔业生这个身份，却像叛徒一样背叛了他，让他再没有机会为老百姓做点什么
他只能退居二线，赋闲在家
文凭居然如此重要！可文凭是什么，是一张试金纸吗，能把一个人的真才实学和思想一显尽知吗？我认识一些博士生，他们一年里一本接一本地出书，显得忙碌而又有学问；我也知道，他们都是东抄西抄，像患了“著书癖”一样；当然，我更清楚，时下读博士的人里头，老板和官员居多，他们都是在给自己镀金
因为现在是一个崇尚金子的年代
这样的博士生和那样的小学生一比，谁更具有良知？谁更尊重文凭？ 文凭有时候是一张纸，和钱没什么两样！ 我更愿意向这样的小学哔业生心存敬意
前途 一天晚上，父亲问我：你经常写的那东西，有前途吗？我不知道如何来回答父亲，但我心里很清楚，我一直去写，肯定有前途
父亲问我的这个情景，和法国一个诗人的母亲问他写诗的儿子的场景是何其地相似啊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父亲，但都是生了我们养了我们的父母亲
也不管前途一词出自谁之口，当我们回过头来慢慢品味的时候，就可以看出，父母亲对儿女们的前途是多么地关心啊，他们也是多么地希望自己的儿女们有前途啊
其实，父母亲眼中的前途，就中国而言，更多的是指儿女们在现实中的生活
是否丰衣，是否足食，是否有一份好工作，则是他们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块心病
而且，更多的人眼中的前途，是可以有迹可循的：上了学没有，考上了大学没有，有没有好工作，直到儿女们读完大学找到了一份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时，父母样就放心了，而且，这个时候，儿女们在他们的心中，是有前途的
但这是真正的前途吗？ 我曾见过一个人，他“出身”于一所名牌大学，现在任教于一所师范学校，有妻有儿，可以说，在他父母亲的眼中，他是一个有前途的儿子
但是，这里有一个关于他的故事，我愿意说给大家听
有一段时间，学校盖家属楼，他下午没课，就端了一杯茶，在建筑工地前看了整整一个下午，然后，他就回家，吃饭，看电视，最后睡觉
一个年轻教师的下午就这样简单而无聊地结束了
当然，这里必须要排除的是他没有患病，也没有其它原因让他非得休息不可
其实，像他这样的人，在我们的身边不知有多少！ 可是，我们能说他有前途吗？ 我以为，所谓前途，更重要的意思在前字身上
前者，前进也；途者，道路也
前是一个动作，是形成和通向途的必然前提
如果没有前，途则无从谈起
而途，是前的一个必然结果
这很像火山的形成，如果没有日积月累的，就不会有火山壮丽的那一幕
所以说，只有不断地前进，才可以有前途，才能看到处火山喷发的美丽景象
对于前途一词，我如此理解，不知读者朋友们意下如何？
我从来都没见过父亲这样的牵挂着母亲，心里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悸动
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那个莫名其妙的穷困年代
之后我们家终于在这房子里过上了一段平静生活
到了八一年底，父亲那伴了他一生的胃肠道疾病夺去了他才四十三岁的生命；不过，我想父亲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那一瞬，应该是很满足的吧，因为他哔竟是躺在自己亲手建造的砖屋里离开这个世界的，而在那个年代有几家人能修上几间青砖房呢？不久以后，我也离开了老屋到外面读书工作，家也安在了外面，两个妹妹也先后出嫁，只剩下母亲和哥哥一家继续住在老屋里
从那以来的十多年，我每年也回家一两次，看到的是漂亮的楼房越来越多，而我家的老屋却越来越破
老屋的确老了，于是哥哥的新居出现了
过了地道则是北下，望两旁，你一致会质疑是否在南边名山?这边沟谷清流澄清，山野松树稠密
灌木丛葱绿，局面无异于黄山、三清山
若不是这气象夏季的阴凉，你会忘怀你在高原的海东
我以为读完了初中的大姐夫肯定有着时间观念，怕我没有早起不好来打搅，便在老院里暖着热炕
哔竟是近二十里的山路